十二个依古比古和唔西迪西

我是小吴,有事吗

他的睫毛冻在一块,水汽于凝结之前结冰霜冻,每一次呼吸都是酷刑,抛开肺叶直捅心脏,鲜血淋漓都是假象,它们只会冻住,当再也无法流淌过血液的心脏停止跳动的前一刻,冰原上的天落下雪来,温柔如羽毛般降落,落到心脏深处,落到冻土上的荒原上,曹丕伸出手想要抓住命运,可飘飘悠悠的雪在空气里耍赖,至死都不愿照拂这个将死于战争中的年轻男子。

让它降落,让他降落,让她降落。

回光返照的片刻,他迷茫的想起曾经写过的情诗,他的老师那时难得温柔,指尖划过玻璃窗面,眼底里全然的笑意。

窗外常青藤茂盛,植被繁荣的私立医院,护士裙角的薰衣草香,日复一日不间断的药水,针剂,走廊上斜下的一脚日光,支离破碎的割裂回忆,高草地上奔跑的少年和他的老师,伸出手就可碰到的明媚和爱意,他的少年时代,青年时代。

在很久的后来,众人终于发现这个阖眼在冰川之下的青年,那被命运制造成的琥珀代偿昂贵,埋藏其深处的是无可替代的价格高昂的人生,他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多年前的夏日庭院中,那里的医院被打造成花园模样,蜂蝶自来,郁郁绿茵。

那几封未曾寄出的信件也终于重见天日,山水迢迢而过,当这些再次寄至收信处时,那里什么都没有了,白色庄园和绿意花圃坍塌,高楼大厦鱼贯而出,撕裂地壳的同时鲸吞回忆,高草地上堆满垃圾,荒芜破败的城市正叹气,到底是感叹岁月,还是叹息那些死掉的爱情?






“亲爱的司马老师,展信佳。

我从离开你那时就开始给你写信,虽然我知道这些信得等到很久之后才能送到。但我还是想写些给你,哪怕给我自己一点点念想都好。

你可以猜猜看你年轻的爱人现在正在那条与你相隔的经纬度上行走呢?我们相隔半个地球,但这并不妨碍我想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我的爱人我的伴侣,我甚至开始想念你训人时尖酸的话语了。

你别笑,真的,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我也都喜欢。

最近路过好大的果林,那里的人家种很多葡萄,气候温暖湿润,火车穿行而过的时候我看见农户里的人家正兜售大筐的葡萄,拿来酿酒或许会很不错,你会喜欢吗?

如果不喜欢就算我自己多心吧,我还给你带了拉丁文的雪莱诗集,你最近不是研究这些吗,封皮给你包上了你喜欢的裱花纸,应该会随着这封信一起寄到你身边吧。我隔着书向你亲吻,能感受的到吗?

我还是想念在医院里的生活,我想念我们在病床上拥吻缠绵,想念每天中午透过纱窗打在你身上的日光,你睡着了,我能很仔细的打量你的一分一毫,我数你的眼睫毛,它们太漂亮了,像鸟羽。我那时每天都给你写诗,写很多漂亮的句子,念给你听的时候你会笑,笑的难道那么温柔,你从来都不是温柔的人不是吗。

你身体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反复发作?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按时吃药,你身体不好,要睡的好些。

我很难过没能一直陪你,我是你的学生,你的爱人也是你一生唯一的伴侣,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去想我的,但我的确那么认为了。

现在我即将赴往前线,这天夜里抽时间写了这些,我好想你,希望你也是。”







“展信佳。

我不知道那些信件能否顺利寄到你那边,不过我这边明显是收不到你的回信了,前几日遭受挺多空袭,我们又换了位置。

旧日的贵族在战场上荣光不再,我明白家族兴旺常常是一瞬间的事,父亲病重,或许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就能结束历练,回去找你了。

死亡来的太轻巧太容易,这一年来我看到了太多年轻的人就这样消逝,我虽然不是下级士兵,但还是能感受到那股无名的东西,那是命运。

你曾对我说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命运,我那是还不信你,我亲你,说命运不过口头飘过的一句咒而已,我们这些文化人不该过于信这些。

你那时没说话,靠在枕头上一言不发,像是瓷器睡着了。

于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些你曾经告诉我的东西,不愧是我的老师。

炮火声中我写下这封不知所谓的信给你,希望你能知道我现在十分想念你,我想拥抱你,在命运洪流还没吞噬我们这些落魄贵族时亲吻你的眼睫,我有好多诗要念给你听,希望你还是能像从前一样笑起来,别再冷眉寡目啦,你这么好看,我想多看看你笑的样子。

司马懿,我在我的枪上刻了你的名字,每次举枪面对命运时我便能看见你,就有了念想。

别孤独,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哪怕是见你一面都好)”









“原来你从来都没收到过我给你的信,这些信被堆在库房角落,我如今才发现。

对不起,三年了原来你一直不曾收到过我的消息。

不过这些也无所谓了,你是否能看到都无所谓了,如今我终于深刻明白命运如何了,我被困在这里,可能回不去了。

或许我能跨越半个冰原,去大陆的那边去找你,我会这么做吗?

你还记得我写给你的第一首诗吗?

年轻而无知的少女埃洛普,石榴女孩埃洛普,她逐渐长成,懂得人间情爱,我写,写她从天上降落。

让她降落,让他降落,让它降落吧。

落下来的不是少女,也不是爱情,现如今我才明白,那是庞大命运构成的丝线,它们交缠在我们之间的生命中,剥丝抽茧一样扯掉我们所有的希望,我死于战火,而你死于病痛吗?

我们相爱,肉体厮磨交融,夜半时我听见你好似痛苦的喘息,眼角迟迟未落的眼泪,还有你从来不愿屈就,冷言冷语张口就来的凉薄性子,事到如今我才发觉,你只是不愿用真面目直击命运而已,人世间哪来的那么多留念?

但你应当是留念我的,我猜,或许这爱情并不虚假,你的笑也是真的。

所以我一定要回去,哪怕带伤也要回去,我一个人回去,我回去见你,把这几年你没收到的信,全都给你。

请一定要等我回来。”


死于绿荫死于病痛,死于战火死于冰原。

总会有封信,跨越魂灵而至。

@我拒绝吃药 给靓女的点文,对8起我又写成狗血be惹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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